针灸是中国人民的一项伟大发明,它之所以能历几千年而不衰,并且能穿透不同文化几起几落,说明它有着“神奇”的魅力和价值。
从6世纪针灸开始向国外传播,最早是在朝鲜、日本等周边国家。到14世纪,欧洲人才第一次通过马可·波罗的记载知道东方有个针灸疗法。但针灸真正走进欧洲是在17世纪。法国的P.P.Harviell、荷兰的William ten Rhyne及德国的Engelbert Kampfer都是早期的传播者。P.P.Harviell是一位耶稣会传教士,他于1681年最早在法国撰文介绍针灸。之后,1735年耶稣教士Duherder在巴黎刊印《中华帝国志》(其中设专卷介绍中医),1820年法国医生开始在医院里讲授针灸学,1821年英国医生John Churchill发表针刺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报告,1823年第一期《柳叶刀》杂志谈及针灸。在这100多年里,针灸在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呈现出一种速度缓慢的流行,范围涉及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瑞士、西班牙及比利时等欧洲主要国家,至今可以查到的相关的针灸文献有80余篇。但是,19世纪中叶后,由于理论认识问题和实践上的一些错误操作,针灸遭到批判,随即出现衰退。大约过了100年,针灸又开始在欧洲复苏。这次复苏,巴黎起到了重要作用。1943年巴黎成立了欧洲第一个针灸协会,它发挥了核心的作用。几年后,Gerhart Bachmann用他从法国学来的针灸知识,开始给德国医生传授,并于1951年成立德国针灸协会,第二年发行了《德国针灸杂志》。奥地利的针灸协会虽然比德国晚成立几年,但它的影响较大,在上世纪60年代后,巴黎的核心作用移到了奥地利的布鲁思。从20世纪中叶,针灸在欧洲又开始缓慢发展。
针灸在美国的发展也是曲折的。1909年,美国著名医生William Osler爵士在《医学临床和原理》一书中,建议用针灸治疗腰痛。但11年后,在一次医学教育整顿中,针灸理论的科学性被否定。此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针灸鲜有人问津。直到1972年,尼克松的中国之行,将针刺麻醉带回美国,从此,针灸的影响开始在美国迅速扩大,也促进了针灸在世界范围的发展。
也许我们并没想到,在过去短短的20多年里,针灸在世界上会有如此广泛的影响。特别是近十年,一系列令人鼓舞的事情和激动人心的统计数据,让我们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机遇来临。
1992年,美国国立卫生院HIH(National Institutes Health)设立“替代医学”研究中心,针灸纳入了资助研究之中。1996年,美国FDA(American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将针灸的法律概念重新定义,从Ⅲ级(实验阶段)提高为Ⅱ级(含有制约的运用阶段)。1997年11月,美国医学权威机构NIH举行了1000余人参加的针灸听证会,肯定了针灸对某些病症的疗效,这是针灸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1998年11月波士顿医学中心和哈佛医学院的8位研究人员在美国医学会会刊上发表了他们的调查报告,指出全美1997年接受替代医学(针灸、中草药为其主要部分)的人次(为6.29亿)超过了主流医学。1999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下令设立了19人的委员会,对“替代医学”进行政策性研究。美国对针灸的一系列举措,引起西方国家的关注和效仿。上世纪90年代以来,针灸在德国一些上层机构和主流医学中迅速渗透,约有5万名医生同时使用针灸,1997年联邦技术和科研议会(Bundesministeriumf Forschungund Technologie)拨款资助4项针灸研究。英国、法国、日本等发达国家都有类似的形式。据统计目前已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使用针灸疗法。针灸的教育机构如雨后春笋,日本针灸学校有263所,美国30所。欧美各国关于针灸的立法也已在准备或关注之中。
此外,世界卫生组织(WHO)一直支持针灸的研究与推广。早在1975年WHO就委托中国卫生部在中国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开办面向世界的针灸医师培训。上世纪80年代,WHO在中国建立了3个针灸合作中心,组织制定了针灸穴名的国际标准及一些草案、方案;1994年WHO又制定了《针灸临床研究规范》;1998年与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建立了正式关系。
针灸在世界范围影响的扩大,不仅仅因为它的“神秘”魅力,更深刻的原因是主流医学在理解和解决人类健康和疾病方面存在一些不足,如西药的副作用问题及对一些慢性病、亚健康状态的无力干预等。而针灸在这方面给人以希望,而且符合了当今人类的潮流理念,即所谓“回归自然”。但是,我们必须清楚地看到,针灸目前还没有成为人们既定的选择。回顾针灸的历史,它的几起几落,说明人们对它的矛盾心理,也说明它有着复杂的价值体系。今天,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好机遇,如何利用国际上的形式及各类资源来发展针灸,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严峻挑战。